“退了?”
董成平忙不迭的转过头,果然看见城外的水匪大军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一部分水匪扛着破旗子离开了北门。
过了没多久,负责把守南门的千总跑回来,脸上带着抑止不住的惊喜。
“大喜啊大人,南门外盘踞的水贼都退了,退的干干净净!”
闻言,董成平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些粗鄙的武人面前可不成失了体统,当下连咳两声,整理了下官服,故作无意的道。
“退了便退了,这等水贼还有什么好担忧的,不要失了分寸,有本官把守州城,来再多的水贼也是固若金汤。”
那千总掐媚般迎合,抱拳笑道:“料想定是知州大人站在城楼,让那浪里白条与河龙王心生畏惧,这才会仓皇逃窜。”
这马匹拍的董成平是乐呵呵的,这次退贼自己保不齐还能拿一个调度有方、誓死守城的功劳,心情也是极好。
“哎呀~,你等拼死守城之功也不小,本官定会如实禀明抚台大人...”
听见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对白,吴惟忠和宁海州守备韩大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情形还未明朗,他们居然已经开始争抢起功劳来了!
那知州董成平意气风发的登城,看见那些水贼被自己一瞪就窜逃时,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方才被水匪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正在这时,一名家丁凑到吴惟忠耳边。
听到这家丁说完,吴惟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你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家丁闻言半跪于地,抱拳道:“卑职不敢有半句虚言,句句属实!”
“哈哈哈!”
吴惟忠忽然大笑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女墙,“真他娘的解气!王争干的好啊,哈哈哈。”
高山听到王争的名字,问道:“协台,王争怎么了..难道是!?”
看着高山眼中忽然闪起的一抹惊异,吴惟忠点点头,看向董成平。
“知州大人,你可知晓这些水贼为何退去?”
听见这话,董成平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悦的问道。
“何故?那王争又是何人?”
“他是末将麾下一名哨官,此番水贼无故退走,方才末将还在想到底是为何,家丁来报却解了末将的疑惑,正是王争!他独领一哨偷袭河龙王水寨,居然在半月前就已经将水寨径取而下,实是个人才!”
刘姓哨官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吼道:“这不可能!那王争只带着刚招募几个月的新兵,都是一群刁民,如何攻得下五文河!?”
等他说完,一名宁海州的千总将官酸酸的道:“是啊,虚妄报功之事屡见不鲜,这王争也该是虚报。”
吴惟忠看着周围的人,冷哼一声却并未再多说,他自然相信王争。
现在紧要之事不是与这些人争论,而是尽快趁着水贼退去将内外工事筑好,战功一事等王争率兵归来自然便会有定论。
料想如今半月过去了,王争也该快到了。
......
十几日后,约莫三千余名汉子来到岸边,这些汉子穿的形形色色,大多是破衣烂衫,手里拿的或是腰间挂着的也不尽相同,多是以木棍、水叉为主,极少数人带着腰刀,这些人便是急匆匆赶回来的五文河水匪。
五文河可是他们的老巢,听闻官兵居然趁虚夺了水寨,人人都是义愤填膺,什么攻城的事也顾不得,连着赶了快半个月的路终于回到了这里。
“大王,弟兄们都有些疲惫,不然...”
这水匪大头目还未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浪里蛟打断,“不然怎样?坐在这休息几日,看着官兵糟蹋老子的水寨不成?”
河龙王脸上满是狠色,点头道:“俺弟弟说的不错,官兵大部都在宁海洲城,这里的人数定然不多,当可一举拿下。”
大杆子河龙王下令,水匪门再累也都只得下水,不过走了半个月的陆路,终于见到熟悉的河面,这些水匪都很兴奋。
撕扯衣物的“嘶啦”声不断传来,大多数水匪喊着号子,将自己上身剥的赤条条的,只穿着兜裤与马裤就“噗通”一声扎进了河。
当天夜里,码头处仍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十几条小舟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码头周围,看不出丝毫端倪。
河面中到处都有水纹,渐渐的,这些水纹从各处汇聚到一起。
“哗啦”一声,密密麻麻的水匪乍然出现,但这些水贼出来后眼中却都泛着疑惑,按理说这码头官兵该用重兵防范,为何一个人也见不到?
一名大头目看了一眼,左右根本见不到一个官兵,哈哈笑道:“看来这些官兵知道咱们兄弟回来催命,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吧。”
“哈哈,叉子说的对,官兵不正是这副尿性麽。”
水贼们左看又看,聚齐在码头的水贼越来越多,大小头目们纷纷跳上小舟,水匪们也都聚在一块议论纷纷。
那个叫叉子的大头目解开麻绳,笑道:“弟兄们,依我看,咱们今夜就能夺回水寨!”
水匪们哈哈大笑,在月色的掩盖下,起初都没注意到小舟底部那些粘稠的液体。
叉子蹲在小舟船板上,闻了闻,疑惑道:“奇怪,怎么有一股子怪味儿,你们闻见了吗?”
话音刚刚地,突然从北面响起“嗖嗖”的破空声,阵阵光亮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一个光亮直直的飞向叉子所在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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