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不知不觉间诊所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来看病治伤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那些身在擂钵街无力支付医疗费的贫民,后面黑手党和黑帮的人日渐增多,季砚笙不偏颇任何一方,进了她的诊所的伤病求医的医治就行了,但是黑手党或是黑帮的人必须支付不菲的医疗费。
“哇啊!好忙啊!为什么最近人这么多啊!”总算是空闲下来,喜欢耍赖偷懒的太宰治闷闷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正在写病历表的季砚笙,像是撒娇的猫猫一样改换阵地,一下子扑到了季砚笙背上。
“森~老~师~理理我~”
“治君乖,我写完这份病历表就带你去逛超市。”季砚笙身心毫不动摇,“上次你说想吃帝王蟹,对吧。”
“好吧,那快点快点!”季砚笙话一说,太宰治也不干扰她写字了,紧盯着病历表,只等着她把最后一个字和标点符号写下去就把人拽走,时不时盯梢一下窗外阴沉沉的天。
“对了,缘一要不要一起去?”季砚笙转头看向守在诊所里的缘一,这个副本她选择当医生后就很少用太刀了,基本都是缘一来武力震慑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得不说,缘一表情狠下来是真的唬人,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绵羊无害样。
“可以吗?”听到自己不用守诊所,缘一两眼放光,他实际上更想跟着季砚笙到处走,寸步不离的那种,[恐惧失去]的debuff绝不是口头上说说,只是缘一自制力很强加上季砚笙的可靠感,他才一直隐忍不发。
“嗯,忙了这么久,今天就关诊所休息吧。”季砚笙笑了笑,“辛苦了,缘一。”
“是!”缘一立刻就去收拾诊所关门,踩着步伐变得欢快起来。
太宰治安静的趴在季砚笙背上,看着她行云流水的秀美字体落下最后一笔暗藏锋芒的笔画,随着季砚笙站起身,他“嘿咻”一声蹦跶起来,双脚离地膝盖一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人稳稳托住腿。
“啊,下雨了。”太宰治双臂环着季砚笙的肩,变成了包子脸,“诶——森~老~师~”
“打把伞就好了。”季砚笙颠了颠背上养了这么久还是轻飘飘的孩子,把他往上托了些,看向窗外温和道:“雨天没什么不好,也不会对我们的行程和打算造成任何影响。”
太宰治顺着季砚笙的视线看向窗外,他想起季砚笙和缘一为了种这圈花和诊所周边的居民沟通了好一会儿,出力又出钱格外不讨好才勉勉强强扎上着栅栏腾出这么一片宁静的土地,种上了这满架子的花……将原本光秃秃的架子点缀得形如梦幻的藤花将不属于这阴暗街道的色彩带了过来。
或深或浅的紫色交叠着,那样富有生机和活力,就像是谁按下了减速键,似乎每一滴雨水敲打在花叶上,又从那些柔软的花叶上如踩翘板的孩子那样弹出去。
而在近乎于童话般梦幻的紫色之下,同样色彩鲜艳一见便知道是被好好护养着的朱红色神龛为这个开满紫藤花的院子增添了一份艳丽别致。
真好看。
“是吧。”女子清冷如玉石空鸣的声线总是在她和她所认可的家人说话时变得分外柔软。
“我刚刚有说出来吗?”太宰治不记得自己刚刚开口过。
“没有,但是我是这样觉得的。”季砚笙放下太宰治,揉了揉他柔软至极的头发,看着这个有时候总是突然安静下来的孩子说:“治君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做些出门的准备工作。”
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咯哒声,太宰治坐到了季砚笙的椅子上看着对着的窗口,黎明落日的红、雨中藤花的紫、水中望天的蓝……直到被森老师从泥潭中拽出来,太宰治才迟钝的发现这个看似无可救药的世界原来不是一味的灰白。
森老师没有什么野心,治病救人就是她唯一的心愿,明明无论是武力、心智还是领导力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引来众多追随者建立一个不弱的组织,可她却安于一隅。
而他则是在那黑暗的家庭中挣扎着长大,在逃离后才遇到了这位命中注定却姗姗来迟的真正家长,不过这位可靠至极的家长一边替他愤慨着自己的姗姗来迟一边后来居上,能力出众。
她懂他,也想将他拉拽到光下,她用言行告诉太宰治:“太宰治是个好孩子”,内心也在说着:“太宰治是个好孩子”,不含任何虚假,她身边的那位剑士也是表里如一到怀疑他都像是一种亵渎。
这样的人将他本该敏锐到无时无刻都在分析解剖人心的思维都养得懒惰了起来,也就那些平日里那些来看病的‘客人’们能让他笑着在心里嘲讽调侃一番了,他当然不会明着说出来,却不妨碍他后面将其当成笑话和森老师说。
不得不说和森老师聊天相处真是一种享受呢,既不会被误会也不会不被理解,她就保持在最适合也最让太宰治舒服的程度中,不会过于浅薄也不会太过深想,却也正好将太宰治所要表达的意思领会到了,太宰治在此与她相遇之前从未体会过这样的轻松畅快。
雨声让人心神宁静,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下雨后还能不用再给院子里花花草草浇水,太宰治决定自己喜欢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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